李泌没好气睁开眼,浮现在眼前果然是一排黄牙,是张石头。

“我打听到了,今日第四小组那批砖出窑,砖窑空了出来。”张石头压低了声音,凑近了李泌,“咱们得先去把砖窑占住。”

李泌叹了口气,边穿起衣服来,手已经摸向自己的瓷杯。

“哎呀,你还磨蹭什么。”张石头气得跺脚。

“我得洗漱。”李泌义正词严。

张石头咬牙:“直他娘的,乃公这辈子都没见过大男人洗漱,抄冷水摸把脸就是了……快走快走!”

话罢,也不顾李泌的意愿,直接把他拉出了宿舍。

李泌缓缓攥紧了拳头,又松了下来。

不计较不计较,我是官,不和愚民计较。

出了门,天却还是全黑,连星星都没几颗。

李泌终于怒了:“现在还是宵禁。”

宵禁怎么能出门?

张石头龇着牙:“咱们又没住在县城里头,哪来的宵禁?”

流民区虽说是和县城联通,可实际上也早已出了城墙范围,只有一条南大街,在白日城门大开的时候和县内连着。

最终李泌还是被拉到了砖窑,冷着脸往砖窑里面运砖。

谁睡得正熟的时候被喊起来加班都不会高兴。

不过半个时辰后,李泌就知道了张石头的做法还是有道理的,因为又有一拨人摸黑来到了此处,见到砖窑被捷足先登后才叹着气离开。

“为何要排队来争夺着砖窑?”李泌问张石头。

张石头唏嘘:“人多肉少,咱们一个队就两个砖窑,却有十个小组,烧一次砖就要两日,若是不半夜来抢,什么时候才能轮到咱们啊。”

李泌闻言绕着砖窑转了两圈。

这个砖窑并不算很大,毕竟只是临时砖窑,用来处理挖渠挖水库挖出来的土木废料,一条渠附近建一处,规模小,成本低。

“为何不再多建一个砖窑?”李泌一针见血指出了根本矛盾。

张石头傻眼:“啊?”

在张石头的观念里,这个砖窑就和土地一样,地里粮食不够吃,那就应该再勤快些浇水除草……结果李泌问他为什么不去多开垦几块新地。

“宁郎君没告诉我能建新砖窑啊。”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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